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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聖山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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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聖山內

“不是人,那能是什麽?”胖子對此嗤之以鼻。

銅魚被華和尚收起來,他篤定道,“上面說,他們都是一種地底下爬出來的怪物!”

眾人面面相覷,顯然不理解為什麽把一個國家的王說成是怪物。

“怪物?難不成這萬奴王是跟什麽妖怪結合誕下的產物,或者被那種外太空的高等生物寄生,這個宿主不能用了就換下一個,如此往覆循環生生不息。”祝音希故意說出自己的猜測。

只是,其他人壓根不信她這說法,只當是一個小姑娘電視劇看多了的後遺癥。

但只有吳邪很是認真的樣子,他來到她身邊輕聲問,“音希,你還想到什麽了嗎?”

眼看其他人都在繼續問華和尚壁畫的事,祝音希糾結了一會兒用手機打出一行字遞過去:你還記得秦嶺神樹地下河兩邊的浮雕嗎?

看清內容的吳邪心神一震,腦海裏幾乎立刻浮出了當時看到首領脖子上是蛇頭的畫面,隨即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。

很快,眾人便分散開各自洗漱休息,陳皮阿四安排他的人輪流出去在外面待著,如果雪停了就回來通知眾人。

趁著其他人都在睡覺,吳邪小心來到祝音希身邊戳了戳她,對方立刻會意,開始用手機打字。

希:我懷疑萬奴王也許和那個少數民族首領一樣,首領是蛇頭,華和尚說萬奴王是從地底爬上來的怪物,那可能是別的爬行動物,畢竟長白山的氣候不適合蛇類生存。

邪:假設都是真的,我記得浮雕上刻出來的首領是蛇頭人身,是不是說明他們只會保存一部分動物特征,只不過萬奴王的太過怪異,才被看成怪物。

希:結合一下從地底爬出來這句話,我猜這個萬奴王可能是那種節肢動物,比如蜈蚣、錢串子之類。

邪:可是這太不符合常理了,我不相信真的會有人妖結合這種事,有沒有可能是通過手術?

希:古代醫療水平低下,隨便一個病都可能會去世,萬奴王作為皇帝不可能以身涉險,除非他得到某種偏方,然後用人做實驗,確保完全最後用在自己身上。

邪:就算他們真的這麽變態,可理由呢?不可能是單純信仰這種動物,所以才這麽幹吧?

希:親愛的吳邪,你怎麽不想想這些怪物為什麽都是一些部族首領、小國皇帝呢?

邪:!!!為了政權的延續和統治能夠千秋萬代,不惜通過各種手段讓自己變成怪物?

希:BinGo!歷史上的資料根本查不到他們,不是信息少就是很模糊,但可以肯定的是,這些怪物或者說王,他們都失敗了,這種歪門邪道沒能達成他們的願望。

邪:沒關系,音希,等我們找到棺材,打開就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了。

到這裏,祝音希又想起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進雲頂天宮的入口,她是真不想再去爬雪山了,但又不能直接告訴他們,不然她估計會被抓起來做研究。

又四處看了看,確定其他人都睡著了之後,祝音希又打出一行字:吳邪,你想不想去探險?

對方的表情是明顯的詫異,緊接著就是疑惑。

邪:你是說去縫隙的更深處?

希:嗯,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,我想去看看,但是又不好麻煩別人跟我走一趟,畢竟我跟他們也不熟。

邪:那小哥呢?

希:他是主要戰鬥力肯定要好好休息,而且我覺得帶他一起去太顯眼了。

邪:別解釋了,你就是見色忘友!

於是,達成一致的兩人躡手躡腳起來,拿了兩個手電和防身用的工具便偷摸進了通往裂縫更深處的通道。

這條裂縫很窄,像是沒有盡頭,兩人小心地前進了有半個小時,還是什麽都沒看到,這讓吳邪不由有些擔心。

“音希,說不定盡頭就是山的內部,而且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,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?”

可祝音希沒有回答,反而拋了個問題給他。

“吳邪,你真的相信雲頂天宮是建造在天上的宮殿嗎?”

“怎麽可能?說白了雲頂天宮就是個墓,既然在長白山,肯定就是鑿開了山建造在內部。”吳邪想也不想就道。

聽到想要的答案,祝音希微微笑道,“那就對了呀,我們現在不就在山的內部嗎?這條縫隙的入口被封石壓住,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提示嗎?”

其實這點也困擾著吳邪,他猶豫了一會才開口,“也可能是巧合。”

反觀祝音希直接點了點頭,“那幾率就是一半一半嘛,所以這就是我們走到這裏的原因,如果縫隙裏什麽都沒有,那等暴風雪過去我們就出去繼續按原路線走,但如果這裏真的可以連接雲頂天宮的話...”

她沒有繼續說下去,但吳邪也明白,萬一是真的,那就可以讓他們少走許多彎路。

於是,吳邪不再反駁,兩人便又休息了會兒。

可剛準備出發,來時的方向卻突然響起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,兩人立刻關掉手電縮在一起,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
很快,就有一個光團出現在祝音希的視野裏,她知道是有人發現他們不見了,所以找來,或者更準確地說,是找她。

果然,打著手電的人就是張起靈,他目標明確地來到祝音希面前蹲下,目光盡數落在她身上,隨後緩緩開口,“吳邪,你回去。”

知道是去不了了,祝音希便對身旁的青年笑了笑,“吳邪,我們有點事要說,麻煩你先回去吧。”

雖然吳邪很想關心幾句,但看她微微搖了搖頭,他遲疑著還是打起手電往回走了。

待吳邪的身影徹底消失後,祝音希才擡手環住眼前男人的脖頸,跟著自己整個人貼上去,又順勢親了親他的臉頰才開口,“小官,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單獨相處了。”

懷裏的姑娘像沒骨頭似的,張起靈熟練地環住她的腰肢,被她唇瓣接觸到的皮膚在隱隱發燙,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,醞釀好的疑問被她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壓了下去。

“嗯。”

或者用縱容來形容張起靈此時微妙的心理最貼切,他任由懷裏姑娘的小手摸進他的衣服內緩慢地游走,短短幾秒鐘,他便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生著一些變化。

“小官...小官...”

她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,手下流連過的部位都比剛才更燙,她低頭看著這礙事的衣服,只猶豫了一秒便直接上手掀開了一半。

結實的腹肌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微微起伏,她伸出根手指輕輕戳了戳,隨即俯身在其間落下一吻,再一點點親到人魚線。

她還想繼續卻被阻止了,接著整個人被拉起來,趴在他身上,隔著幾層衣服,兩人緊緊貼著彼此,就好像是事後溫存那樣。

彼時的張起靈已經靠著巖壁坐下,他及時制止了她還想做些小動作的手。

“希希,夠了,該回去了。”

這一張口,他的聲音啞的連他自己都心下一驚,而在祝音希聽來,這就是一種變相的鼓舞。

都到這步了,誰要就這樣回去啊?再想想為數不多可以在一起的時光,她立刻脫下厚外套只留一件寬松的吊帶,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按。

就這麽一下,她清楚地看到這個男人的眼中閃過的一抹訝異,隨即貼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,帶了些撒嬌的意味道,“小官,你不會不幫我的對不對?”

可他仍舊不說話也沒動,她便打算再加一把火,慢慢扭動著身體,刻意地往同一個位置下壓,最後幹脆撩起吊帶下擺,再直直地吻上他的唇。

“...我想要..小官...給我好不好?”

親吻的間隙,她微微喘息著懇求,世界隨即像是靜止了,幾秒過後,她再次被吻住。

但和剛才不同的是,現在的她是被動的那個,鋪天蓋地襲來的都是某種壓抑了許久的本能。

還算平坦的地面被好幾件衣服墊著,這個男人的體力好的嚇人,不知是不是長久未做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麽,根本不像以前那樣溫柔,讓她無比後悔為什麽要惹他。

壓抑的喘息與嗚咽聲在狹窄的通道裏此起彼伏,好在距離泉眼很遠,否則就憑這裏的動靜非得被人舉報了不可。

“..我..我錯了...不敢了,真的...你停一..”

可惜她的討饒沒能說完,全都淹沒在了熱烈的親吻裏。

躲避暴風雪的後兩天,祝音希看見張起靈就發怵,壓根不敢再提進縫隙的事。

對方幾乎每時每刻都陪在她身邊,時不時幫她揉腰,根本不給她和吳邪單獨交流的機會,就好像是打擊報覆那天瞞著他偷偷進縫隙更深處一樣。

暴風雪停後,眾人用繩索爬上了滾下來的陡坡,地面有不少新的馬蹄印子,看樣子是阿寧那幫人已經過去了。

於是,眾人戴上護目鏡開始趕路。2個小時後,在一個山坡上看到了他們。

原來的30多個人只剩20幾個,馬也損失了一半。吳邪用望遠鏡觀察,發現阿寧凝視的方向有一座雪封的大山,而那正是在海底墓裏,他看到的一座山峰,和影畫中的如出一轍。

確定了目的地,順子卻告知眾人那座三聖山的一大部分都在朝鮮邊境內,從山腳就是軍事禁區,崗哨很密集,看到任何陌生人就會朝天開一槍警告,還不退,第二槍就打腿。

眾人沈默之際,阿寧的隊伍出發了,陳皮阿四否了葉成提議的跟上他們,指著三聖山邊上的一座小山頭問,“那是什麽山。”

“那是小聖雪山,那一座在我國境內,三聖山和小聖山,加上還有那一邊的大聖山,統稱五聖。”順子解釋。

在得到可以過去的準確消息後,陳皮阿四拍案定板,讓順子帶路轉到那座小聖雪山。

但是其他人都不解其意,紛紛圍過去詢問,祝音希邊聽陳皮阿四解釋“群龍坐”,邊懷念起溫泉來。

可惡啊,果然當時就不該放棄,拉著吳邪一直走多好!

說了一圈,陳皮阿四最終看向張起靈問了句,“小哥,我說的對不對?”

而張起靈並未出聲,他只是瞥了對方一眼,就又轉頭看雪山去了。

但這在眾人看來簡直就是一種破天荒的奇跡,因為這家夥全程都待在祝音希身邊,根本不跟其他人有任何交流。

稍作整頓,隊伍再次出發向小聖山口走去。

看上去幾個小時就能到的直線距離,真正走下來卻花了近一天,到達小聖雪山下的山谷時,已是傍晚。

眾人在山谷之上大約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打了雪洞紮營,天色尚早,除了陳皮阿四和華和尚,其他人都跟著順子去到了距離營地半個小時路程的冰谷。

找好地方,順子打起一只冷煙火丟下去。

只見冰谷底部的冰層裏,有很多蜷縮成一團的黑影子,密密麻麻,有的可以明顯看出人形,而有的只剩下小黑點。

大家邊看邊聽順子介紹古代山裏村民流行的冰葬,祝音希卻已經神游天外想到美隊去了。

她還記得當年覆聯4在國內半夜上映,結果睡醒第二天一看手機就被劇透了,寡姐和鋼鐵俠死了,鬼知道當時她心裏是有多後悔點開那個評論區。

直到張起靈牽著她往回走,她才回神跟上,被他一問怎麽了,她立刻來勁幹脆把美隊和覆聯一講了一遍。

某位百歲老人顯然對國外漫畫這種東西不太熟悉,但看她感興趣便安安靜靜聽著,直到吳邪也湊過來聊了幾句,他忽然就有些不高興了。

在營地休息了一晚,第二天天不亮,眾人便順山脈走勢繼續往上走。

前面的還好,山腰之上的路更難走,很多地方都是斜的,頭頂又是萬丈高的積雪山巒,極容易雪崩,不能大聲說話。

路上的雪實在太厚,幾千年的雪層,下面幾乎是空的,有時一個不註意就會捂進雪裏,沒到胸口,一行人只能小心翼翼地用長冰錐一點點打著腳窩,跟趟雷區似的。

過了山腰的雪路,隊伍走入了一處兩面都有巨型雪坡的冰封帶。山的坡度越走越陡,但總算是看到了陳皮阿四定的龍頭寶穴所在。

於是,眾人繼續向上,一個接一個,盡量錯開身形,使用冰錐冰錘,向那陡坡爬去。

爬陡坡可比走路消耗的體力大的多,沒一會兒,陳皮阿四就不行了,郎風只好背起他,隊伍的行進速度也就慢了下來。

不過祝音希也沒好到哪去,但至少速度降下來,她也能跟上。

只是越往上爬,她就越後悔在縫隙裏為什麽在被張起靈追上後,不強行拉著他倆繼續往裏走。

又痛苦地爬了一個多小時,祝音希真的撐不下去了,她腿一軟跪坐在地,大口大口喘著氣,一時半刻起不來。

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張起靈也停下,前方的人看他倆落下了紛紛回頭,看他做了個手勢示意,才繼續向上。

調整好呼吸,祝音希一擡頭便對上自家男人關切的目光,她鼻子一酸就想哭。

“小官,長白山一定克我!”

她的聲音很輕,輕到張起靈要湊近她才能聽清,看她可憐又委屈的表情,他自然心疼,又有些生氣,氣自己。

養在溫室裏的嬌嫩玫瑰為了追隨他,闖入了並不適合她生存的環境,即便遇到了困難阻礙,她也極少向他抱怨,總是默默地忍耐著。

“希希,剩下的路,我背你走。”

說著,張起靈便要去背她,卻被她伸手擋住。

“我沒事,小官,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,我可以自己走。”她努力露出一個笑臉示意自己能繼續,

這一路爬上來,其他人都累得不行,就算張起靈體力再好,加個她也得被累垮,還是算了吧,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,她才不要成為拖油瓶!

只是她的拒絕並沒有被采納,張起靈強硬地將她背起,然後只用一句話就讓她停止了掙紮,安安穩穩地趴在他背上,摟好他的脖頸。

“希希,你是我的妻子,別動,好好休息。”

鬼知道祝音希在聽到這句話時心裏有多甜,她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才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龐,又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喚他一聲,“老公!”

“嗯。”他也給予了回應。

這一刻,祝音希再次感受到了怦然心動,她有些害羞,但還是直白地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,

“老公,我好喜歡你呀~特別特別喜歡!”

耳邊柔軟的嗓音所組成詞句令張起靈不禁紅了耳朵,驀地,他想起了與背上的姑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。

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個富家小姐的她,在發現他躺在草叢裏時,沒有任何猶豫地沖過來檢查他的情況,更沒有嫌棄他當時灰頭土臉的樣子,用隨身的絲帕擦拭他臉上的臟汙,還給他做急救。

那雙幹凈又純粹的眼眸裏沒有絲毫惡意,充斥著真誠的擔憂與善意,至今他還記得,在失去所有記憶,睜眼看到她的那一刻,自己可恥的心動了一瞬。

以至後來的一長段時間裏,他都認為是命中註定。

直到此時此刻,他依舊這麽認為。

“我也喜歡你,希希。”

差不多緩過來以後,祝音希還是自己下來走了最後一段路,雖然很累,但登上雪坡的那一刻,她簡直熱淚盈眶,下意識就撲進了自家男人懷裏。

和從前的每一次都一樣,張起靈穩穩地接住了她,隨後扶她到一旁休息。

這雪坡是一片巨大的區域,左右幾乎看不到分界線,雪覆蓋的很平整,只有幾塊黑色裸巖突兀地佇立著。

左側便是三聖山,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,一股奇怪的淡藍色霧氣籠罩著整座山體,仿佛一位披著紗衣的神女,仙氣飄飄,遺世獨立。

就在眾人陶醉在美景中時,張起靈忽然跪了下來,向著遠處的三聖雪山,十分恭敬地低下了頭,顯露出了一種淡淡的、悲戚的神情。

叩拜完,他便回到了祝音希身邊,任她拉著手,眼中又浮出了只對她才有的溫情。

其餘人雖然對他的行為不解,但都知道他的為人,所以沒人來問。

又歇了片刻,胖子點起無煙爐,大家都圍過去煮茶取暖,順子也開始了他作為導游的職責,認真講解起周圍的幾座雪山。

說的差不多了,順子便非常識趣地到了一邊去,給眾人騰地方。

在陳皮阿四的指導下,幾人先在雪坡上下了幾鏟子,結果發現下面是凍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,和混凝土一樣硬,鏟子根本穿不透。

然後他們就用不用炸藥爭論了起來,祝音希沒參與,喝了些熱茶後,她便感覺身子暖了一些,這會兒靠著自家男人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。

又協商了半天總算達成了一致,郎風和葉成取出一只特別的洛陽鏟,擰上一只特殊的鏟頭,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探洞。

最後郎風用幾種粉末配比出了一種炸藥,往裏深深埋進去幾個低威力的雷guǎn,威力大概只有10個炮仗左右。

就在這時,順子立刻沖了過來阻攔華和尚,大叫道,“你們幹什麽?老板,你們瘋了——”

可惜他話還沒說完,就被郎風從後面一稿子敲暈了過去。

然後,郎風繼續幹活,把雷guǎn根據一種受力結構的模型排列好後,所有人都爬到裸巖上,以防等下連鎖反應把他們一起裹下去。

按下起bao器,根本沒聽到什麽聲音,平整的雪面就一下子開裂了,大片大片的雪塊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,坡度也立刻變得更加陡峭。

不過沒持續多久,滾落的雪片就停了,雪坡下露出了一大片渾濁的、凹凸不平的白色冰雪混合層。

可還沒慶幸幾秒,一塊雪就砸在了郎風頭上,眾人臉色頓時一變,胖子急忙揮了揮手,做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
趁著其他人還在關心頭頂雪層的情況,祝音希迅速指向邊上一塊巨大的猶如核桃一樣的石頭,“我們躲到那邊去,快點!”

胖子幾乎是立刻把拿出繩子系在自己身上,一頭丟給其他人,然後就咬牙踩上了冰層。

三步後,他已經爬到了對面石頭上,拽著腰上的繩子,招手示意眾人過去。

於是,祝音希立刻拉著繩子,被張起靈扶著一起到了對面,然後是潘子、背著陳皮阿四的郎風和背著順子的葉成,吳邪排在最後。

結果,他猶猶豫豫了半天總算現在冰面上時,剛要邁出一步,腳下的冰突然就碎了,整個人掛在了冰崖上。

他掙紮了半天卻引來了雪崩,眾人連忙拉緊繩子,一點點將他扯出來,只是雪流太大,他一時上不來,只好等待雪崩結束。

半分鐘後,吳邪被拽到了巖石下方,幾人都是一臉的心有餘悸。

整片雪坡已全部傾瀉到山谷下方,一大塊巨型的陡坡冰川暴露在眾人面前。

看了片刻,華和尚亮起幾只手電向下照去,裏面混混沌沌,深不見底。

但胖子眼睛很毒,他似乎發現了什麽,搶過一只手電照向某個角度。

就在下方,呈暗青色的半透明冰川深出,竟有個若隱若現的巨大影子,幾乎占了半臂冰崖,像是一個蜷縮的大頭嬰兒。

這個發現讓眾人一驚,葉成張大了嘴巴就問,“他娘的,出來沒拜菩薩,老是撞邪,這是什麽鬼東西?”

但沒有人說話,幾人便使用冰錐,在冰川上打上立足的地方,套上繩子,穿上冰鞋,下到冰川表面,仔細觀察。

這時,陳皮阿四恢覆了意識,他蹲下盯著那影子看了半天突然嗯了一聲,“這...難道是昆侖胎?”

昆侖胎是一種奇怪的自然現象,指在集天地靈氣的地方,巖石、冰川、樹木之內會自己孕育出嬰兒狀的東西。

古籍裏叫地生胎,傳說經過萬年演化可能會成精,譬如孫悟空。

西漢末年,傳說在昆侖山的巨型冰鬥下,當地藏民發現過一個巨型冰胎,大如山鬥,於是地生胎才被叫做昆侖胎。

風水中,昆侖胎是天定的寶穴,可遇不可求。

但陳皮阿四又推翻了這個猜測,只因昆侖胎是最好的風水,一般來說主陵才會修建在位內,但這裏只是個陪葬陵,這就很耐人尋味了。

“會不會這個胎形的影子——是假的?人工修出來的?在古墓葬的設計中很常見,像武則天的城形,說不定這影子只是陪葬陵的影子。”吳邪猜測道。

不過陳皮阿四的註意力都在周圍的山脈上,而張起靈也面帶疑惑,表情覆雜,只有華和尚很同意他的看法。

又經過一番討論,胖子站出來講述了他在昆侖山上,向導所說的關於冰的故事。

一座建築完整地凍在冰裏是不可能的,特別是木結構的房屋,遭遇冰崩或雪崩,必塌。

現在眾人腳下冰川中的建築肯定是修在懸崖上,黑影這麽完整輪廓又像嬰兒,說明下方沒有坍塌跡象,所以一定是人為。

得到吳邪的肯定,胖子又得意起來,一甩頭發,“瞧,胖爺我這就叫人才。”

這時,葉成又問,“吳家少爺,能不能根據建築學,算出這冰穹的可能厚度?”

只見吳邪稍微想了想便答,“如果像胖子說的,假設使用木頭的支撐結構,那我們腳下冰層的厚度不會超過10米,不然自重太重,會自動坍塌,用什麽都撐不住。”

幾人面面相覷,潘子大叫,“臥槽,那也夠嗆啊!這兒的冰和其他地方不一樣,硬多了,我們沒專業裝備,剛才我和郎風用鏟子敲過冰錐,幾下手都麻了,要打穿10米恐怕得花上點時間,一個星期可能都不夠。”

這番話令幾人有些洩氣,胖子便提議再用一次炸藥。

但華和尚和吳邪都搖頭,幾人又吵了起來,聽得祝音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,小聲吐槽了一句,“到底要吵到什麽時候啊...”

或許是聽到了她的抱怨,張起靈拿過順子燒茶的無煙爐往邊上一放,滾燙的爐身馬上和寒冷的冰面起了反應,發出“啪啪”的響聲。

“這樣行不行?”

有了他的提醒,其餘人立刻做起試驗,用無煙爐點起來放到冰上,一分鐘後用鏟子削冰。

但四周溫度太低,經過輪番嘗試,將近3個小時後,墻上才搗鼓出一個半米寬、七八米深的冰井。

胖子綁好繩子,雙腳撐在井底兩邊,最後用無煙爐烤了一下底部,再用短柄錘子一砸,只聽“啪”一聲,冰穹裂開了一條縫。

接著,胖子又將底部的冰塊都砸碎,果然出現了一個洞口,下面是空的。

“還真給我猜對了。”胖子驚訝道。

幾人將他拉上來,隨後爭先恐後用手電向裏面照去。

冰井之內,是一個灰蒙蒙的巨大空間,無數掛滿冰淩的木梁從峭壁的山巖上伸出,交錯在一起,形成一個類似於腳手架的結構,撐著外部的冰層。

在大概100多米的峭壁山腰,眾人看到了黑色胎影的真身,原來那是一個巨大的胎形山洞,洞口足足有一個游泳池那麽大。

山洞之中,竟然還修建有一座橫檐飛梁的巨大宮殿,一部分建築探出了洞口,用木頭廊子支撐在峭壁上,仿佛空中樓閣。

這是陪葬陵的靈宮,也就是摸金校尉口中常提的龍樓寶典,陵墓中的陵這部分,而埋著主人的墓,應該在靈宮底下,山體之內。

跋涉了這麽多天總算能進地宮,讓眾人都雀躍不已。於是,大家整頓好裝備集中到了冰井周圍。

見沒人動,陳皮阿四冷笑一聲站了起來,“一群沒出息的。”

幾人給他讓開一個缺口,華和尚自嘲地笑笑,“老爺子,小的們不是都樂昏了嘛,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,您說這鬥...該怎麽個倒法!”

葉成攙扶著陳皮阿四蹲下,他看了看洞內才道,“萬變不離其宗,小心為上。咱們先找一個人上這些撐著冰穹的木頭廊柱,順著爬到山洞上方,然後用繩子下到外面架空的建築瓦頂上。”

這裏最合適趟雷的只有潘子,其他人無論身手體重都不合適,只好他挑起這個大梁。

按照陳皮阿四的說法,潘子小心翼翼爬入冰井,用飛虎爪子繞上一邊的木頭廊子,再蕩過去爬到廊柱上。

有驚無險,潘子繼續向前,走到盡頭的山崖石上,他打起五六只熒光棒丟下,有幾只掉落10幾米後,撞在瓦頂上,光線越來越亮,隱約照亮了冰穹裏面的情形。

然後潘子丟下繩子,垂到瓦頂,接著迅速滑下去,穩穩落地。

於是,幾人挨個照葫蘆畫瓢,輪到祝音希,雖然害怕,但她還是鼓足了勇氣,在眾人的一句一句的指導與提醒下,慢慢的,小心翼翼地下到了瓦頂。

等吳邪也下來時,他特地見縫插針到祝音希身邊,指了指張起靈偷偷摸摸地開口,“小哥剛才在上面看你的每一個動作都特緊張,真的,我都看得出來,他那表情,如果你出一點兒岔子,他就會立刻下去救你了。”

“嗯,我知道他不會不管我的。”

祝音希笑盈盈地點頭,隨即當著吳邪的面,上前迅速親了一口張起靈的側臉。

直看的吳邪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,沒事多什麽嘴呢?盡吃狗糧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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